被禁止的血亲之爱（16）

我从深圳回来的第二天上午，我妹小荞来公司找我。当时我正在开会，前台小姐直接把她带到了我的办公室。在此之前，我已跟前台小姐交待过，我妹妹今天会来找我，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。

前台小姐热情地接待了小荞，还给她端来了咖啡。前台小姐离去后，小荞在我的办公室里四下打量，特别地期待和兴奋。她在微信里给我发了一条信息——哥，我到了。

我很快回了过去，嗯，我快开完会了。

小荞喜不自禁，在我的办公室呆了一会儿，出去上卫生间，却不料跟前天被她用啤酒瓶打破头的那个中年男人狭路相逢。

那个男人是我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，他一看到小荞就喊道：嘿！臭丫头，你还敢来这儿啊？

小荞大惊失色，赶紧落荒而逃，跑出了我的公司。

我开完会出来时，正看到我那个部门经理正在向前台小姐打听小荞是谁。前台小姐看到我后，立即跟我说，不知为什么周经理一见到庄小姐就大发雷霆，把她给吓跑了。

我把周经理叫到一边，问他怎么回事？周经理见没有别人，对我说了实话。

我说，你的私生活我不会过问，可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？

周经理诧异地看着我。我又说，她是我妹妹。

周经理大惊失色，连忙说，对不起，岳总，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。

我没空搭理他，拿出手机拨打小荞的号码，可怎么都拨不通。给她发微信，她也没回。

小荞离开我的公司后，懊丧不已。她见自己骗过并且打破了人家脑袋的男人，竟然是我的手下，这样一来，她当酒托骗人的事必然会被我知道，她觉得自己难以面对我。

刚才她还怀着即将与我见面的一腔热情，这会儿却像霜打的茄子，沮丧得不行。

那天，小荞一直没有开机，不让我联系到她。下午她回到家里，刚一进门就看到肇红送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出来，还低声下气地说，哥几个走好啊！走好。

三个男人看向小荞，目光中不怀好意。肇红赶紧把她护到身后，对那三个男人满脸堆笑。

待那三个男人走后，小荞问肇红是什么人？肇红叹道：债主呗！

小荞着急地说，你又在外面欠赌债了？

肇红没好气地说，是你那个死鬼老爸以前的债主啦！

原来，庄远以前在南方的一个债主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肇红和小荞的下落，委托这边的收债公司查到了她们的住处，并上门收债。

小荞急道：庄远欠他们多少钱啊？

肇红垂头丧气地说，三十万。

小荞骂道：妈的，跑路了还给我们惹这么大一麻烦，真不是个东西。

肇红唉声叹气，谁说不是呢？我肇红命苦啊！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男人，帮他养女儿不说，还得给他还债。

小荞白了肇红一眼，你省省吧！当初你要不是看上他有钱，会跟他同居？

肇红忽然说道：不行，小荞，咱娘俩得赶紧躲起来。事不宜迟，赶快收拾东西。

小荞拉住她，往哪儿躲啊？我们住哪儿啊？

肇红说道：那你说咋办？过几天他们还得来。我倒没啥！要钱没有，要命有一条，难不成他们还把我给卖了？也没人买啊！丫头，你就不一样了，你年轻漂亮，他们刚才都看到你了，不定打什么坏主意呢！

小荞一咬牙，说道：不是还有张老板的儿子吗？

肇红问道：你说什么？

小荞看了她一眼，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跟张老板的儿子相亲吗？我跟他见面。

肇红双手搂住小荞，惊喜地说道：丫头，你想通啦？太好了，谢天谢地……

她喜不自禁，亲了小荞一口。小荞不耐烦地推开她。你烦不烦啊？

小荞之所以答应跟张老板的儿子相亲，是不想看到肇红被催债的人逼得走投无路。这几年，她俩虽然吵吵闹闹，但毕竟是在相依为命。

肇红为了挣钱养家，说是在外面打零工，其实小荞知道，她是去黑灯舞厅陪那些男人跳舞。有好几次，小荞都发现肇红打扮得花枝招展，里面穿着暴露性感的裙装、外面套了件衣服出门。

她在网上查过，那种黑灯舞厅的舞女，跟男人跳舞的时候任由他们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，有时还会跟男人做。虽然肇红挣的钱很多都被她输掉了，但也有不少用在了她的身上，否则仅凭她自己勤工俭学，不可能从高中坚持到现在。

每当小荞想到肇红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，还出去做这个，就于心不忍。所以她觉得自己也该为这个家付出了，她打算先跟张老板的儿子处处看，实在不行，就算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。就像肇红说的，也让她跟着享享清福。

但这样一来的话，她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跟我见面了。小荞不由得黯然神伤。

晚上来到楼顶的天台，小荞坐在那里，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若干条我打给她的未接来电，以及若干条我发给她的微信信息，她仰望夜空，泪流满面。

那几天，我一直联系不上小荞，我问张鸣有没有小荞的消息，他说他也没有。我又问他知不知道小荞上的是哪所大学？张鸣说不知道。

我说，你这办的叫啥事？都跟她见上面了，也不打听清楚。张鸣说，那天小丫头只顾着打听你，我哪来得及问？

我想，既然小荞在这座城市，总有找到她的时候。于是我叫林美娜陪我去买几身衣服，作为送小荞的见面礼。

林美娜陪着我去了商场，她说，你对你妹真好，还亲自给她买衣服。她已知道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。

进了一家女装名品店，莫晓雨笑脸相迎，欢迎光临，请随便看。

林美娜说道：二十岁左右女孩穿的衣服，你给推荐一下。

莫晓雨挑了几件给林美娜展示，说这几款不错，都是今年流行的少女款式。

我姐从储物间出来，她看到我们后一惊，赶紧躲了回去。

林美娜拿起一件衣服，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划，说道：诶，这款不错耶！振豪，你觉得呢？

我说，嗯，挺好的。

林美娜又问我小荞多高？我说十四五岁那会儿大约一米六六，现在怎么着也得接近一米七了吧？林美娜说，嗯，那身材跟我差不多，比我稍高点，我帮她试试。

我脱口而出，她的胸可没你大。

林美娜娇嗔地瞪了我一眼。莫晓雨在一旁偷笑，问，你们给谁买衣服啊？

林美娜指着我说，给他妹妹买。莫晓雨笑道：你这个嫂子当得真好。

储物间里的我姐，背靠墙壁听着我们的话，不由得眼含泪水。